“说到底,你还是死性不改。”
“对呀,死性不改。”阿景弯了弯眼角,一阵脆响过后,陆九卿无比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声音。
“那你呢?你又可曾后悔过?”
“后悔?”陆九卿弯了弯嘴角,温润一笑,“绝不后悔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阿景仰头倒下袋中所有糖豆,不同滋味的糖豆混淆在一起,一同融化在他口腔里,缤纷复杂,一如他而今的心情,而后,他笑着道,“我又岂会不明白,你从来都是最无情的那个。”
陆九卿面上的表情从头至尾都不曾发生变化:“阿景,你错了,自知你替南诏女皇效命的那一刻起,你我之间便再无任何情谊。”
“也对。”阿景勉力一笑,“即便咱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,终究也是不同人家的看门狗,道不同不相为谋,情谊这种东西又怎敢奢求。”
……
陆九卿第一次见到阿景是在他十岁那年,那时的他尚未改名换姓,犹自姓暮,乃是当朝太傅之子。彼时的楚地明月山上也有个不得了的名士,帝都权贵们挤破了脑袋都想将自个儿子送给那名士做弟子,身为当朝太傅的陆九卿他爹亦如此,于是乎,年仅十岁的陆九卿就这般被他爹连夜打包,送去名士府上做弟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