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举锤,双臂却抖起来。我不知何故。终于,胳膊垂下来,还有我的脑袋。
我本该咬牙切齿,本该仇恨他,可鼻子一阵一阵地酸。我稀泥一样坐在地上。脑里过电影一样,全是他和杨翠兰相处的那些事。 他做的红烧鱼很好吃,那天杨翠兰或许是太饿了,粗心大意,一根鱼刺卡到喉咙里。 她吃掉两个馒头,喝了半斤醋。没什么感觉了,以为没事了。第二天她的脖子就肿了,送到医院已经说不出话。做了两次手术才把那根鱼刺取出来。他二十四小时守护,我要替他,他坚决不让。 杨翠兰出院,他瘦得脱了形。 自那之后,餐桌上再没出现过鱼。 他对杨翠兰的好,我能说出来一箩筐。可怎么就……我知道了真相,却更加糊涂。如果不是那场车祸,他至今……他换煤气回来,杨翠兰正好走出明德北超市,两人是斜对角,杨翠兰看见他,喊出来。 他本该等在那里,杨翠兰的声音似乎有魔力,他连红灯都忘了。在那个上午,杨翠兰的喊叫也毁了她自己。他是这样一个人。 可他究竟是怎样的人?